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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地道:“你若不听号令,休怪我无情”
见冯鹿还万分矛盾地站着不动,阎应元威严地道:“立刻回到你城垛站岗”
“我不能去”冯鹿倔强地道。
阎应元厉声道:“混账来人绑了他”
两个在城墙值守的青年闻言快步走过,上前就扭住冯鹿。冯鹿心中焦急,他知道如果再耽搁下去,朱慈烺万一真出了事,就追悔莫及了。因此,他甩开二人,急切地对阎应元道:“阎公,且慢,我有话说”
阎应元余怒未消地道:“你现在有话说了”
冯鹿并不辩解,看了看城墙上的其他人,对阎应元道:“请阎公和陈先生移步,到那边说话”
阎应元生气地道:“如果又要细说你们的兄弟之情,免了”
冯鹿急道:“阎公,事情紧急,请听我一言如果阎公要斩我,听我讲完也再斩不迟,我绝无二话”
阎应元知道冯鹿素日也有几分硬骨头,不是贪生怕死之人,听他这么一说,便按下心中怒气,示意他到旁边说话。
“什么”听完冯鹿说尹明是太子,阎应元和陈明遇无比震惊,“此事非同小可,你不可信口雌黄”
“阎公,详情容我稍候细禀,现在当务之急,就是要保护太子安全”
“那你为何不早说”阎应元怒道。
“阎公,我并非故意隐瞒,只因殿下一再交代于我,让我保密,他说怕万一清兵知道他在此处,会不惜一切代价血洗江阴,对江阴百姓不利,二来你顾及他太子身份,难免会影响到你用兵。”
阎应元叹道:“你能确定他就是太子此事关系国家社稷,你可想清楚了”
“千真万确。晚辈不敢信口胡说”
陈明遇眉头紧皱:“阎公,怎么办”
此时的阎应元同样心忧如焚,略一沉吟,果断地道:“无论如何,先救回来再说”他一拍陈明遇肩膀:“明遇兄,你在城里照应,我速去将人救回”
陈明遇惊道:“你亲自去”
冯鹿吃惊道:“阎公,你也去”
“当然要去”
陈明遇道:“还是阎公留在城里,我去接应。”
冯鹿也急急道:“江阴不可无阎公,阎公不可以身犯险让冯鹿去即可冯鹿一定不辱使命”
阎应元不容置疑地道:“如果他是真的太子,太子尚不顾自己安危,我有何惧少废话,走”说毕,自顾转身就往城下走。
冯鹿不敢违拗,当下紧跟在阎应元身后,风一样疾速跑下城头。
阎应元火速集合了八百精干士兵,高声吩咐道:“兄弟们,你们现在随我出城接应前往十方庵劫营的兄弟,务必保证他们安全回到城中”
“是”士兵们士气高昂,声震云天。
阎应元又对陈明遇道:“明遇,你带八百弟兄在就城外接应,确保万无一失城楼上的弓箭手也全部待命,敌人若追到城下,务必放箭全力阻挡”
“知道了阎公放心去吧,速去速回”
安排完毕,阎应元一行跨上马背,快速打马出城,往十方庵方向奔去。
此时在十方庵,劫营的义兵几乎已经大获全胜,刘良佐的先锋营丝毫没有料到他们竟敢来偷袭,被杀了个措手不及,人仰马翻。许多帐篷都着了火,一些士兵身上燃着火苗,哭爹喊娘地在地上翻滚,被杀死的也不计其数。义兵们精神振奋,越战越勇,本来偷袭成功应该迅速撤离,很多义兵却不听招呼,一味地穷追猛打,恨不得让整个先锋营鸡犬不留。
朱慈烺也是这般心情,他对刘良佐的投敌叛国深恶痛绝,一来就直冲着刘良佐的营帐杀去。若不是刘良佐手下拼命掩护,一个个不要命地围着朱慈烺,刘良佐几乎死于他之手。他心有不甘,一路砍杀过去,全然忘了撤退的命令。
“尹兄弟,切勿恋战,快走”骆谦好不容易在混战中找到朱慈烺,恰好看到一支流矢正向他后心射来,而杀红了眼的朱慈烺根本浑然不觉,骆谦挥刀为他挡开箭,扯住他衣袖往就外就跑,“一会儿他们救援军队来到,我们就脱不了身了”
朱慈烺答应一身,正要跟他返身往外跑,突然不经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仓皇从他眼前跑过,他心中一震,迅速回忆这个人的样子,忽然脑海里电光石火般地一闪,他大叫一声:“敖金禄”下意识地就甩开骆谦,向那人奋力追去。骆谦一愣,见他跑开去追敌人,也不及细想,毫不犹豫地跟在他后面就前去相助。
“敖金禄,你往哪里跑”朱慈烺厉喝一声,紧紧追着敖金禄不放。
朱慈烺没有看错,此人正是在通州杀了雷天浩和杜宣等人,意图捉拿朱慈烺献给李自成的通州副将敖金禄。他先是投靠了李自成,被编入罗虎部。没有多久,李自成兵败逃离京城,他没走,又投靠了清廷。但他没有受到多少重用,和部下一起被编入汉军镶黄旗,任命为把总,两个月前调至刘良佐麾下,奉命一路攻打攻打丹阳、金坛,后来到了江阴。
今夜突然受袭,一向贪生怕死的他惊慌失措,四处奔逃。此时本来已经慌不择路,又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,那声音听起来仿佛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,他更加吓破了胆,只知道没命地往前跑。
眼看朱慈烺此时就要追上他,迎面又跑来二十余个先锋营的士兵,敖金禄立即声嘶力竭地叫道:“快,拦住他给我拦住他”
朱慈烺想起雷天浩、杜公公和那几个士兵的惨死,此时除了为他们报仇别无他念,他见这些士兵围上来,心中立时又急又怒,惟恐敖金禄乘机逃脱。因此他心中满腔怒火,下手更加不留情面。
敖金禄见朱慈烺被缠住,趁机就跑,朱慈烺气急,怒喝道:“敖金禄狗贼你休跑”他刷刷砍倒面前两个士兵,手中刀脱手向敖金禄后背掷去,敖金禄也不是吃素的,他听得朱慈烺怒吼,回身看见迎面飞来的刀,连忙躺倒在地,得以侥幸躲过。
朱慈烺此时抽出腰间寒冰剑,一招“风起云涌”,宝剑在空中划出道道圆弧,仿佛卷起千重银色波浪,随着几声惨叫,顷刻间就有四五个士兵倒地。敖金禄看朱慈烺杀气腾腾,身手不凡,不禁心中畏惧,爬起身又跑。此时骆谦杀死两名士兵,已经赶到朱慈烺身前:“别打了,快走刚刚收到消息,他们援军马上就到。”
朱慈烺没有理会他的话,短促地说:“交给你了”他一剑杀死面前的士兵,又挥剑砍到两个,自己飞身一跃,便向敖金禄追去。骆谦无奈,一咬牙,挥刀拦住了他身后的兵。
敖金禄没跑出多远,突然眼前人影一闪,有人挡在了面前。他心中大骇,定神一看,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提剑站在自己眼前,目光灼灼,仇恨愤怒的火焰似乎要从眼眶中喷射而出。
“你,你是何人”他没认出朱慈烺,但见他杀气腾腾,不禁战战兢兢问道。
朱慈烺冷笑一声道:“当日那么想抓我,怎么,今天不认得了”
“抓你你他妈认错人了吧老子可不认识你”
朱慈烺咬牙切齿地道:“可我认识你,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”
敖金禄硬着头皮,故强硬地道:“你阴魂不散追着老子,到底是谁”
“我今天让你死个明白你可以不认得我,雷天浩将军你总认得”
“雷天浩”敖金禄立即大吃一惊,“你是他的什么人”
骆谦此时也解决了那些士兵,到了面前,急迫地道:“尹兄弟,这是谁跟他废什么话,杀了他,我们快走”
“尹兄弟”敖金禄一脸疑惑,恼怒地道,“我跟你姓尹的无怨无仇,你找我什么茬”
朱慈烺没有回答,咬牙切齿继续问道:“你说,你是怎么杀死雷将军的”
“你到底是雷天浩什么人”
“还有杜公公说,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我今天要替他们报仇雪恨”
敖金禄眼见无路可走,心一横,猖狂地道:“雷天浩是我亲自动手解决的,怎么样他一张臭嘴骂个不停,我割了他舌头,砍去了他手脚,扔在粪水之中”
朱慈烺一听,立时钢牙咬碎:“你这败类、畜生我现在替雷将军和杜公公报仇”
敖金禄听他再次提起杜公公,仿佛一下子想起了什么,他提刀挡住朱慈烺的剑,浑身一激灵,“你是”
“少废话”朱慈烺断喝一声,想起雷天浩惨死,恨不得立时将眼前这小人碎尸万段,因此不待多言,手腕一翻,剑身从敖金禄刀刃上迅速一滑,直刺敖金禄腹部。骆谦也毫不犹豫,挥剑上前就与朱慈烺一起合攻。敖金禄一来心虚,不免有胆怯之意,二来朱慈烺经过诸多历练,武艺精进,骆谦也是好手,因此敖金禄根本不是对手,没两下就明显招架不住。朱慈烺看准一个破绽,一剑刺穿了他胸口,又一脚踢在他小腹,敖金禄惨叫一声,飞出两尺开外,瞬时倒地毙命。
朱慈烺看了他的尸体,犹自不解恨地对骆谦道:“算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我们走”
“此人是谁”骆谦边跑边问道。
“以前通州的副将敖金禄,残害了通州总兵雷将军和大内总管杜公公”
“这种人,早该杀了他”骆谦也忿忿地道,“我们快走,援兵就快来了。”
此时,刘良佐营中已经死伤过半,士兵惊慌失措,四处喊叫奔逃,营帐到处着火,喊杀声一片。两人四处寻找刘良佐而不得,一路看到遇险的江阴同伴,就上前相助,眼看时辰不早,便相约着往回撤离。
但此时清兵救援已到一里外,刘良佐部下骤然听到消息,登时士气大振,喊叫着反扑了回来。朱慈烺等人且战且退,情势凶险。
“将士们,拖住他们,援军马上就到,让他们有来无回”
正当刘良佐部下气焰异常嚣张之时,猛听得朱慈烺他们后方传来了喊杀声,双方均是一惊,不知来者是敌是友。不一会儿,一大队人马疾驰而至,对着朱慈烺他们高声喝道:“速速撤离此处由我们断后”
朱慈烺他们回身一看,原来是阎应元亲自带着数百人前来接应,大伙儿见到阎应元,精神大振,还来不及说什么,阎应元的人马已经从他们身边冲过去,截住了刘良佐的追兵。朱慈烺等人还要回身杀回去,被阎应元大喝一声:“还不走”
他话音未落,人已经从马背上飞身跃起,手中大刀在空中凌厉无比地打了一个旋,呼呼响,他人还未落地,刀已出手,横扫之处,五六个清兵齐齐发出惨呼,立时毙命。众清兵见他如此神勇,都吓住了。此时随阎应元来的众义兵也纷纷杀了过去,喊声震天,清兵见来了帮手,而且声势不小,不敢再上前,很多又回身拼命往营中跑回去了。
阎应元等人见此情形,知道是最好的撤退时机,因此果断地道:“别追了,全体即刻撤退”
江阴指挥大营,阎应元威严滴看着朱慈烺和骆谦,严厉地问道:“你二人不顾军令,擅自出城劫营,可知罪”
朱慈烺和骆谦知道犯了错,大气也不敢出,低着头:“我们知错了,请阎公处罚”
阎应元冷哼一声,对朱慈烺断喝道:“尹明”
“是,阎公。”
“你不听招呼,贻误撤退时机,差点铸成大错”他怒气冲冲地道,“来人,把他给我关起来”
在场的人有冯厚敦、陈明遇和冯鹿几人,他们本来以为阎应元召集大家是为了弄清朱慈烺的身世,但见他只字不提,好像全然忘了冯鹿的话,此刻还要惩罚朱慈烺,都吃了一惊,心中大惑不解。
朱慈烺急道:“阎公,我违反军令,知道错了。我愿意接受惩罚,但万万不可将我关押,我还要参加守城”
陈明遇也觉得阎应元此举蹊跷,既然此人有可能是太子,更应该问清楚才是,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其羁押。他走到阎应元身边,小声提醒道:“阎公”
阎应元看了他一眼,轻声说道:“明遇兄,我自有主张。”
见陈明遇不再说话,他随即高声道:“来人,带下去没有我的命令,谁也不许放他出来”
骆谦和冯鹿还想说话,被阎应元狠狠瞪了一眼,都不敢吱声了。
见朱慈烺被带出去,阎应元严肃地盯着骆谦道:“他的身份,你也知道”
骆谦骤然听见阎应元问出此话,心中大惊,转头看了一眼冯鹿,见他无奈地对自己点点头,这才知道是冯鹿将朱慈烺的身份透露出去了。他责备地盯了冯鹿一眼,知道现在已经瞒不住,便无奈地对阎应元点了点头。
阎应元面容严峻地道:“你们瞒得真够严实的。若非今日情况紧急,你们还要瞒到什么时候”
冯鹿讷讷地道:“这是殿下的旨意。不是我等有意隐瞒。”
“你们又怎么知道他是太子有什么证据都给我如实说来此事非同小可,如果你们敢说假话,我绝不轻饶”
冯鹿道:“阎公,此事不会有假。晚辈在宫中任锦衣卫时,太子正在宫中受审,就关押在锦衣卫所。晚辈就是那个时候认识太子的。”
阎应元冷哼道:“太子在宫中受审,最后身份也并未辨明真假,你如何敢确认他就是太子”
“阎公,此事说来话长。宫中姝贵人因偶然救了晚辈一命,晚辈时刻想找机会报答。后经姝贵人授意,屡次暗中相助和保护太子。从姝贵人口中所讲,以及我自己与太子的接触,我敢确定,太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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